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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是all王,本番外只有黄王


碧落生久夜

这天是微草堂新任堂主王不留行的接任仪式,江湖各派都有收到邀请,黄少天不会轻易错过凑热闹的机会,更何况传闻中的王不留行是个好看像神仙一样的美人,他更想见一见了。

“文州,王不留行怎么还没来?你说我们都坐了多久了啊?见妙人风采一面,果然很不容易啊。你说是吧,文州?”黄少天坐在桌边,往自己嘴里塞了个枣子,卡擦卡擦地嚼。

“少天就这么期待啊?”喻文州一手撑着脑袋,眼睛微闭,看上去像是一大早从客栈床上被黄少天拖起来,现在还没睡醒。

蓝雨的人来的真的有点早,梨树林外的守卫看到他们都有些意外,只好先带到客厅休息。

“对啊,我起这么早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个王不留行,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传闻那么好。”黄少天吐了枣核,又吃一颗,“而且据说他的武功也很高,不知道有没有我高,他要是不介意的话,我想和他比试比试。文州,你觉得谁会赢?”

喻文州哭笑不得,王不留行他还未见过,哪里知道他的功夫如何,于是敷衍说:“少天是我师弟,我当然惟愿少天赢。”

黄少天知道喻文州懒得和他讨论,也不计较人的敷衍,站起身来,也不知微草堂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能逛逛。客厅口的侍者精明得很,连忙迎上:“黄大侠要是等着无趣,不妨在堂内走走逛逛,无甚禁地,各处都有侍者,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喊我们。”

黄少天一听,来了精神:“那敢情好。”

“就是堂内有些草木花叶带毒,黄大侠要是不小心触到,有不适,需赶紧和侍者们说。”侍者提醒黄少天。

黄少天点头道谢,向喻文州道了个别就出门去。微草堂风光甚好,这几日恰是梨花开的时节,门口的梨树林意境非常,风过花飞,弯如仙境。神仙岂不是就应该住在仙境里?来的时候,守卫说这林子有阵法,贸然进入会迷路,黄少天便也不找麻烦,沿着树林往前走,不一会儿,便到了一汪湖水之岸,水上有条折回的平桥,桥尽头是一个不大的亭子,湖上漂着淡淡的雾气,黄少天看不清,便好奇地走了过去。

果然如黄少天所想,亭子里有个人,一袭绿色的衣裳,倒与这湖水相配得紧。

“冒昧打扰,在下黄少天。”黄少天走上前自我介绍。

“黄大侠,幸会。”那人起身回礼,“在下王不留行。”

“你就是王不留行?”黄少天仔细地看了看王不留行,“恭喜新任堂主。我一早来,就想先见见王堂主的风采,原以为要等到午膳的时候,没想到在这里见了。王堂主在做什么呢?”黄少天低头看去,桌子上有盆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花,王不留行像是在剪叶。

“这是碧落生。花叶有毒,根则是良药。”王不留行说,“黄大侠小心些。”

黄少天坐在王不留行旁边打量这盆花,它长得秀气,气味芳甜温和,实看不出竟是毒花。“要是中了这毒会怎么样?”

王不留行隔着锦帕拨了拨碧落生的叶子:“不是什么剧毒,就是暂时会让人有幻觉,一炷香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会自然解开。”

话正说着,一个白色的毛团窜上桌子,是一只小猫,好奇就要往碧落生上扑,黄少天连忙动手去栏,却不想手被擦过碧落生的叶子,划出一道伤口来。

“欸,黄大侠,”王不留行赶紧拉过黄少天的手,拔开一个小瓶子的瓶塞就把粉末往黄少天的手背上撒,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。不过及时敷药,导致幻觉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。”

“一般会是什么样的幻……”黄少天一句话没说完就眼前一黑,心道这药效也太快了吧。

似是听到乐声,黄少天再度睁开眼睛,身边的王不留行正在弹古琴,那盆碧落生还在桌上,随着若有若无的风微微颤动。微草堂的清晨很是舒适,薄雾笼在小亭子里,黄少天的心情莫名轻松愉快了起来,淡淡的香气顺着呼吸进入鼻腔,在心底激出一抹甜意。

“黄大侠想听什么曲子?”一曲终了,王不留行停下拨弦的手指,言语和眼神一起问向黄少天。

黄少天被问的有些晃神,顿了顿才道:“在下不通音律,留行弹什么都是天籁之音……”话到此处,黄少天才觉失言,连忙道歉:“王堂主,刚刚叫错了称谓,失礼了。”

王不留行摇了摇头:“没关系。”说着,手指再度拨弄琴弦,琴音如珠落银盘,又似溪水潺潺,流畅起伏扣人心弦。黄少天看着王杰希,随风轻轻飘起的发丝和下巴到脖子的曲线都意外地吸引人。就这么不知看了多久,曲声戛然而止,眼前又黑了一下。

“黄大侠,还好吗?”王不留行拍了拍黄少天的手臂。

黄少天从幻觉里醒来,人还是一阵恍惚,看见王不留行担忧的神色,和与幻觉里相似的魅力,不禁心跳加速。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王不留行的脸,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不对,赶紧抽回了手。“抱歉。”

“黄大侠在幻觉里见到了什么?”王不留行不解黄少天的动作,于是问起了刚才所见,“根据记载,碧落生的幻觉会让人看到自己心悦之人。”

?!

黄少天脸刷地通红,看着王不留行,不知说什么好,王不留行的气质他固然喜欢,可是说什么心悦之人也太突然了吧?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刚刚见到的人就是他……黄少天晃了晃脑袋,试图把不安的胡思乱想从脑中逐出。

“刚刚见到了……”黄少天原想说个谎的,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,硬是情不自禁讲出了实话,“王堂主你。”

王不留行睁大眼睛,又很快恢复了神色,却撇开脸不去看黄少天:“王不留行……并不是我的真名。我的样貌也是易容的,而且经常换模样。”

喉结滑动一下,黄少天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。

“黄大侠就只道这碧落生是个玩笑吧。”

“我若要是,当真喜欢你呢?”话一出口黄少天就想给自己一耳光。这么随便的假设,岂不是太轻看人了?会不会被误会成其实不喜欢?

“天地之大,得一面之缘已是有幸。”王不留行斟酌着措辞,“倘若有一日,我可用真面目真姓名见你,必会以笑为礼。”

以笑为礼……?是说会笑着见我吗?黄少天心里甜甜的,目光贪恋地,继续看着王不留行。

“我觉得,会有那么一天。”

 

王杰希竟然是王不留行,黄少天没想到自己对这个事实接受的如此快,思绪飘忽之间竟然想到了初次见到王不留行时的情景。他说会以笑为礼,而在空积城见到王杰希的时候,他就是笑得那么好看。

蓝雨阁与微草堂明争暗斗势不两立,也许是冥冥之中由天注定。

黄少天和王杰希的相遇,又何尝不是呢?

黄少天自嘲是一个容易动心动情的人,因为第一次见到王不留行,样貌是假的,名字是假的,话没说上几句,就已经喜欢上了他。可除却王杰希,黄少天又能爱上谁呢?那人仿佛是能激起他心湖涟漪的唯一的风,落进心田的唯一的雨。

那么命运安排的敌对,又有什么关系?

“少天……”睡了许久的王杰希,刚醒来说话嗓子有些哑。

“我在。”黄少天赶紧拉起王杰希的手,“现在是傍晚,我们已经出山了,他们没有追过来。你是不是饿了?你别看这村子小,什么东西都有的,我给你熬了八宝粥,先将就着吃。等身子好了,我们再去喝酒吃肉怎么样?”

王杰希看着黄少天,眼睛酸酸的。作为卧底潜入蓝雨阁,施美人计得喻文州黄少天的信任。此时被喻文州发现自己是微草堂的人,险些被蓝雨阁的长老们杀掉,黄少天却救了自己,带着自己逃跑。自暴自弃说了自己就是王不留行以后,黄少天还是没有离开或是杀了自己。王杰希这会,觉得自己傻透了,谁对自己好,竟然这么久了没看清。

“我不值得你这样。”王杰希笑着说,“但我不介意利用一下你,你要是不能接受,就还是回蓝雨吧。”

黄少天一听就知王杰希是想气走他,当然不上当:“这可由不得你了。我都想好了,要是他们不追来,我们就在这儿先住上个十天半月,等你好一些。然后啊,这个季节去吃螃蟹最好,我们租个马车走一两天就能到秋水城,那儿我以前去过,好多好吃的。你啊,别不开心,想回微草就回去,不想的话还有我在,而且我觉得文州是说的气话,他那么喜欢你,不会真舍得不见你的。你和我说的事,我就全埋在心里,就不提了。以后啊,什么都会好起来的。杰希你还在听吗?这么快又睡了?粥还没喝呢。”

王杰希闭着眼睛,眼角有些湿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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